少林寺常住院建筑在河南登封少溪河北岸,寺院宏大。從山門到千佛殿,共七進院落,總面積達三萬平方米。山門的正門是一座面闊三間的單檐歇山頂建筑,它坐落在兩米高的磚臺上,左右配以硬山式側(cè)門和八字墻,整體配置高低相襯,十分氣派。門額上有清康熙帝親筆所提“少林寺”三個大字,更添一道輝煌的景色。
一進山門,便見彌勒佛供于佛龕之中,大腹便便,笑口常開,人稱“大肚佛”、“皆大歡喜佛”。神龕后面立有韋馱的木雕像,神棒在握,是少林寺的護院神。過了山門,便是甬道,兩旁碑石如林,故稱碑林。錘譜堂就在山門內(nèi)碑林西側(cè),里面有泥塑和木雕群像,演繹著少林武術的發(fā)展史及其顯赫功績。
經(jīng)甬道過碑林后便是天王殿,它是一座三間重檐歇山頂?shù)钐茫饷嬗袃纱蠼饎?,?nèi)里則是四大天王像,個個威武雄壯。
穿過天王殿,其后有大雄寶殿。殿內(nèi)供奉著釋迦牟尼、阿彌陀佛、藥師佛的神像,屏墻后面懸塑觀音像,兩側(cè)有十八羅漢侍立。大雄寶殿之后,又有藏經(jīng)閣,這是寺僧藏經(jīng)說法的場所。殿前甬道有明萬歷年間鑄造的大鐵鐘一口,重約650公斤。藏經(jīng)閣的東南面的禪房,是僧人參禪打坐的地方,對面的西禪房,則是負責接待賓客的堂室。
過了法堂便來到方丈室,這是方丈起居與理事的地方。乾隆曾西渡洛水至少林寺,即宿于此,并賦詩一首:“明日瞻中岳,今宵宿少林。心依六禪靜,寺?lián)f山深。樹古風留籟,地靈夕作陰。應教半巖雨,發(fā)我夜窗吟?!笔覂?nèi)有1980年日本贈送的銅質(zhì)達摩像。東側(cè)放置的是彌勒佛銅像,墻上掛有“佛門八大僧圖”、“達摩一葦渡江圖”。達摩亭在方丈室后,是一座單檐廡殿式建筑,相傳是“二祖慧可立候達摩、雪地斷臂”之所。東配殿位于達摩亭西側(cè),于1983年重建,殿內(nèi)有“阿彌陀佛”的石像和“達摩面壁影石”。
千佛殿又名毗盧閣,殿中供奉毗盧遮那(即法身佛)的佛像,面積達幾百平方米,是寺內(nèi)現(xiàn)存最大的殿宇。另外,千佛寺的東側(cè)有白衣殿,西側(cè)有地藏殿,都十分壯觀,值得一游。
少林寺的文物也十分豐富。寺內(nèi)保存有珍貴的碑碣石刻,如武則天撰文的《大唐天后御制詩書碑》等文物。
少林寺西面不遠處,就是國內(nèi)現(xiàn)存的最大塔林。這些古塔是歷代少林寺和尚的墓塔,共計230余座,占地面積約2.1萬平方米。古塔因建筑年代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建筑風格,它們造型典雅,石雕藝術精湛,塔銘大多涉及到古代中外文化交流和少林武功。
從塔林北行約一公里,就到達初祖庵。它三面臨壑,背連五乳峰,景色幽雅秀麗,是河南省現(xiàn)存最古老、價值最高的一座木結(jié)構(gòu)建筑,是為紀念達摩面壁而修建的。殿的檐柱、內(nèi)柱、墻下雕石以及神臺周圍都有精美的浮雕。大殿神龕內(nèi)供著達摩祖師像。
從初祖庵出發(fā),沿山路登上五乳峰,即可到達摩洞。洞內(nèi),有達摩及其弟子的石像四尊。洞外,有一座明代萬歷年間建造的石牌坊。傳說達摩曾在此面壁十年,由于功夫深厚,他的身影形狀被印在山石上,留下了極富傳奇色彩的“達摩影石”。周恩來總理有一句詩“面壁十年圖破壁”,即來源于這一典故。
從少林寺往西南方向登缽盂峰,峰頂有一座佛殿,這就是二祖庵。相傳禪宗二祖慧可,向菩提達摩學佛,斷臂得到衣缽真?zhèn)骱?,曾在此養(yǎng)傷。殿前有四眼井,傳說是慧可所鑿。這四眼井相距甚近,但水味各異,名為“卓錫井”,當?shù)厝艘卜Q“苦、辣、酸、甜四眼井”。
【禪法傳說】
對于人世間而言,沒有比佛性情更好的人,佛的最顯著特點是修養(yǎng)好和脾氣好。迎佛迎到家,你要我來我招之即來,送佛送到西,你讓我走我飄然而去,充分顯示了好聚好散的心態(tài)。
最初東漢明帝時,明帝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夢見了金色的神人,像金色的鳥兒在宮里飛來飛去,這一晚明帝的夢異常清晰。第二天上朝,明帝就把這些講給大臣們聽,大家不知道如何回答,一個名叫傅毅的大臣站出來說,這金色的神人應該就是西方的佛。
皇帝于是決定派人前往西域?qū)で蠓鸱?。跟隨漢朝使節(jié)來華的是印度高僧攝摩騰和竺法蘭,還有一大批佛經(jīng)佛像。印度僧人和佛經(jīng)佛像是由白馬馱來的,白馬為佛教的東來作出了卓越貢獻,佛教在華夏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
漢明帝敕于洛陽西雍門外建白馬寺供二人譯經(jīng)。白馬寺是中國有史以來的第一座佛寺。唐朝詩僧靈澈的詩句“經(jīng)來白馬寺,僧到赤烏年”說的就是佛教初到白馬寺,到三國年間在南方發(fā)揚光大。
在白馬寺生活的攝摩騰、竺法蘭抬起頭來,悠然望見東南方有高山聳峙,煙云出于其間,于是奏請明帝,派人陪同他們?nèi)ツ抢锪韺で屐o之地建造僧剎。高僧一行有緣踏上了嵩岳福地。
太室山南麓有一狹長的山間谷地,林壑生涼,流泉成響。東面有兩峰并立,其間空闕如門,當?shù)厝酥^之嵩門。每逢中秋,山民們于暮色之中,焚香靜坐,以待月出。須臾,一輪明月從嵩門間冉冉升起,銀光瀉于空谷,萬籟凝于石崖。此景謂“嵩門待月”,乃嵩岳第一勝境。
兩位高僧佛心為之所動,決定在這里“面南嶺,建經(jīng)臺;倚北阜,筑講堂;傍危峰,搭方丈;臨浚流,立僧房”。寺成于東漢永平十四年,即公元71年,漢明帝敕名“東都大法王寺”,晚于白馬寺三年,這是中國第二座佛教寺院。
漢明帝篤信佛教,大法王寺建成后,由于嵩山地處京畿,往來方便,明帝及隨從官員多次親臨道場,聽經(jīng)拜佛。明帝還下令,新任命的官員,不論職位高低,都必須到大法王寺聽經(jīng)學法后方可上任。攝摩騰、竺法蘭于這座中土寶剎“對千年之喬木,納萬代之芬芳”,凝思靜慮,譯經(jīng)布道。繼永平十一年他們在白馬寺完成中國第一部漢譯佛經(jīng)《四十二章經(jīng)》后,又于嵩山大法王寺陸續(xù)譯出幾種小乘佛教的早期經(jīng)典。
佛教猶如一粒從西方飄來的種子,首先在嵩洛之間扎下了根。
東漢末年,大乘佛教傳入嵩洛?!俺恕笔浅溯d,小乘佛教說的是自我解脫,大乘佛教講的是普渡眾生。除了目的有差異,在修行方式上,大乘也比較簡單。隨著大乘佛經(jīng)傳入,佛教的影響開始波及民間。三國時期,嵩洛間出了中國佛教史上第一個正式受戒出家的漢族僧人,他就是朱士行。
出生于嵩山南麓潁川的朱士行,在嵩洛出家之后,以弘傳佛教大法為己任,專心于佛教理論的研究。當時風行的大乘經(jīng)典尚質(zhì)簡約,很多觀點實際上沒有講清楚。他因此“誓志捐身,遠求大本”,于魏甘露五年從嵩洛出發(fā),開始他的西行求法壯舉。
在于闐,朱士行抄取了九十品《般若經(jīng)》梵文本,于西晉太康三年遣弟子弗如檀等十人護送經(jīng)卷回洛陽。十年之后,由精通梵漢兩語的天竺僧人竺叔蘭和學識淵博的西域僧人無羅叉兩人譯出,稱《放光般若經(jīng)》,共二十卷。
當《放光般若經(jīng)》在漢地大為風行之時,朱士行仍在于闐,最后以八十歲高齡為求法而客死他鄉(xiāng)?!读焊呱畟鳌氛f他死時有異相,火化后,“薪盡火滅,尸猶能全”,后念誦咒語,骨架才散碎,其弟子們聚骨造塔以供養(yǎng)。北魏太和二十年,即公元496年,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寂靜的山林中矗立起一座寺院,這便是日后聲名顯赫的少林寺。少林寺是北魏孝文帝元宏為安頓印度僧人跋陀住錫傳教而興建的。但少林寺的名揚天下,卻緣于另一位印度高僧菩提達摩。
少林寺落成三十多年后,即北魏孝昌三年,菩提達摩不辭艱辛,從南天竺國渡海來到東土,開始了禪宗在中華大地上的傳播。
人們說起禪宗時,往往會用一派“本地風光”來表達對禪宗的印象。佛教的文化淵源在印度,而禪宗是獨具中國特色的佛教宗派,它的文化淵源在嵩山,在被譽為“禪宗祖庭”的少林寺。
達摩首先到了金陵,一月之后來到永寧寺,只見那九級浮屠“金盤炫日,光照云表;寶鐸含風,響出天外;歌詠贊嘆,實是神功”,自稱活了一百五十歲,周游列國,從未見過如永寧寺這般精美的寺院。于是,達摩口唱南無,合掌贊美不停,已經(jīng)將心許與嵩洛。
離開永寧寺,達摩來到幾十里外的嵩山少林寺,落跡于此,終日面壁。面壁似乎是一種追根溯源,也似乎是一種等待良機。
這時候嵩山有位名叫神光的僧人,聽說達摩大師住在少林寺,于是前往拜謁。
達摩面壁端坐,不置可否。神光沒有氣餒。他暗自思忖:“古人求道,無不歷盡艱難險阻,忍常人所不能忍。古人尚且如此,我有何德何能?當自勉勵!”時置寒冬臘月,紛紛揚揚飄起漫天大雪。夜幕降臨,神光仍在寺外站立不動,天明積雪已沒過他的雙膝。達摩這時才開口問道:“你久立雪中,所求何事?”神光淚流滿面說道:“只愿和尚慈悲,為我傳道。”達摩擔心神光只是一時沖動,難以持久,略有遲疑。神光明白達摩心思,就取利刃自斷左臂,置于達摩面前。達摩于是就留他在自己的身邊,并為他取名慧可。少林寺內(nèi)的立雪亭,便是為紀念慧可斷臂求法的事跡而建。
達摩禪師以四卷《楞伽經(jīng)》授予慧可,慧可就是日后禪宗在東土的第二代祖師,自此,禪宗在中國有了傳法世系。
禪宗在其誕生地印度沒有成宗,卻在傳入嵩洛后,成為中國佛教延綿不斷的主流宗派。禪宗流傳久遠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其教義和修行方法的簡單易行。教內(nèi)傳法的過程中難免會產(chǎn)生教條化、形式化的弊端,只重考據(jù)文字而不重把握精神,會喪失教義的靈魂。針對這種偏頗的傾向,禪宗提出了“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宗旨。所謂“教外別傳”,是指在教典以外別有一種教義的傳授方法。禪宗的簡易性,便體現(xiàn)在“見性成佛”的主張上。
禪是“靜慮”,佛教稱安靜地深思為禪定。達摩提出一種新的禪定方法,否定了印度佛教那一套修行的階梯層次和累世修行,主張人人都具有佛性也就是“本性”,人人都先天地具有成佛的智慧也就是“菩提”,人人都能夠通過覺悟佛性而成為佛,盡管何時豁然大悟難以料定。眾生之所以未能成佛,是因為對自身的本性沒有覺悟。一旦“撥開迷霧見青天”,明心見性,自性就是佛,把佛變?yōu)榕e目常見的平常人。
禪宗傳到唐代,六祖惠能提出頓悟的主張,連坐禪也免了,認為頓悟并不要求離開現(xiàn)實生活,“舉足下足,長在道場,是心是情,同歸性?!?,“提水砍柴無非妙道”,在日常勞動生活中都可以頓悟成佛。少林功夫便起源于僧人的日常生活。相傳跋陀的弟子慧光十二歲時,能在井欄上反踢毽子五百下。在井欄上踢毽子是很危險的,功夫不到家就可能跌落井中。少林功夫的許多招式都是僧人們受日常勞作如挑水、掃地、打柴、燒火動作的啟發(fā)加工提煉而成的。最高深的功夫其實也是最普通的功夫。
被譽為少林功夫之源的《易筋經(jīng)》,記載的就是一種疏通人體經(jīng)脈從而強筋壯骨的功夫。菩提達摩采用壁觀的方法參禪,長期靜坐,困倦是難免的,要時常起來活動筋骨。相傳達摩走后,少林僧人在洞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鐵盒,盒上沒有鎖,卻打不開。聰明的僧人用火一烤,鐵盒便開了,原來鐵盒被蠟封住,以防水汽侵蝕。鐵盒中有兩部書,一本是《易筋經(jīng)》,另一本叫《洗髓經(jīng)》,都是用梵文寫的。
當時,少林寺里真正懂梵文的只有二祖慧可。慧可把《易筋經(jīng)》留在少林,自己拿著《洗髓經(jīng)》去云游天下。
寺中也有一些對梵文一知半解的僧人,你翻他譯,依法修煉,以致后來少林功夫多如牛毛。后來,有位僧人帶著《易筋經(jīng)》去峨眉山,見到了天竺僧人般剌密諦。在般剌密諦的幫助下,《易筋經(jīng)》才有了中文版?;劭稍朴螝w來,帶回了他自己翻譯的《洗髓經(jīng)》。大家兩相比較,才發(fā)現(xiàn)《易筋經(jīng)》和《洗髓經(jīng)》原來是一體的。自《易筋經(jīng)》問世,少林僧人坐禪與習武已是密不可分了。
嵩岳山林天生與佛有緣。隋文帝開皇20年,即公元600年,一代高僧玄奘于嵩山北麓緱氏鎮(zhèn)陳河村悄然出生。隋唐時期,中國佛教宗派紛紛創(chuàng)立,標新立異。玄奘遍學佛教傳入中國的各家經(jīng)論,發(fā)現(xiàn)了諸家之間的見解差異。這種分歧爭論“凡數(shù)百年,率土懷疑,莫有匠決”,玄奘要來決斷。他選擇的也是朱士行西行求法的道路,想到印度求取《瑜伽師地論》來統(tǒng)一諸家異說。玄奘長途跋涉歷盡艱辛,終于到達印度的佛學中心摩揭陀國王舍城的那爛陀寺,從主持人戒賢學習五年,成為精通五十部經(jīng)論的十大德之一。唐貞觀十九年,即公元645年,玄奘回到長安,夾道相迎者數(shù)十萬,爭相目睹唐僧風采。此后,玄奘歷時十九年,共翻譯佛經(jīng)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一卷。并完成地理學巨著《大唐西域記》。
唐初,少林寺已擁有一支勇猛善戰(zhàn)的僧兵隊伍。武德年間,少林寺僧13人,在李世民討伐王世充的征戰(zhàn)中助戰(zhàn)解圍,立下了汗馬功勞。李唐立國后,唐太宗李世民后來封曇宗和尚為大將軍,并特別允許少林寺和尚練僧兵,開殺戒,吃酒肉。以后各朝代相沿成習。廟內(nèi)有一塊<<唐太宗賜少林寺主教碑>>,記述了這一段歷史。由于朝廷的大力支持,少林寺發(fā)展成馳名中外的大佛寺,博得“天下第一名剎”的稱號。宋代,少林武術又有很大提高,寺僧多達2000余人。元朝初年,少林寺方丈富裕曾被武功蓋世的元世祖忽必烈封為晉國公。在明朝,少林寺到達鼎盛時期,從清朝開始衰落。
在少林寺西約300米的山腳下,有一塔林,這是唐以來少林寺歷代住持僧的墓地,共250余座塔。這是我國最大的塔林。塔的大小不等,形狀各異,大都有雕刻和題記,反映了各個時代的建筑風格,是研究我國古代磚石建筑和雕刻藝術的寶庫。
少林寺內(nèi)還保存了不少珍貴的文物。山門門額上懸掛的“少林寺”匾額,是清康熙皇帝親筆書寫的。山門后大甬道和東西小馬道旁立有碑碣數(shù)十通,稱為少林寺碑林。其中有兩通碑刻是留學我國的日本禪僧撰寫的。